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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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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楚南夕受楚燃態度所擾,難受得一晚上沒睡。

像她……

還沒戀,就失戀,可真慘。

晨起聽到楚燃清潤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,更難受。

突然不想待在他身邊了。

一聽他的聲音,就想跑去見他。一見到他,就想抱緊他。一抱住他,就要遭嫌棄……

真不如離他遠遠的!

楚南夕悶悶地起床,洗漱完,梳好發髻,去城東找張銘。

張銘似乎一夜沒睡,見到她,揉了揉眼,歡喜地把畫像拿到她跟前:“姑娘你看,這些畫像,可還滿意?”

厚厚一摞,足足有三十張,楚南夕一一翻看。

畫得很不錯,和昨日她要求的一般無二。

楚南夕滿意收下,給張銘一兩銀子:“張公子辛苦。”

“不辛苦,不辛苦。”

張銘歡歡喜喜接下錢,轉頭要去給她找錢。

“張公子不必找,剩下的錢,權當請你喝口茶,勞煩有空再幫我畫一些。”

“姑娘敞亮。”張銘不吝讚美,“您放心,有您這麽好的東家,我一定好好畫,明日再來取便是。”

楚南夕沒再客氣,拿走畫像,避著楚燃,偷藏進屋。

第二日去找首飾店的老板娘,拿繡品。

老板娘廣氏,見她來,趕忙招呼她屋裏坐,拿出做好的繡品,遞給她:“小夕來看看,可還滿意?”

護身符樣式的香囊,按照她的要求,繡成兩面,一面是元老夫子的像,一面是逢考必過,廣氏手非常巧,還點綴上兩個如意結,看著更加精美。

手帕也繡得仔細,元老夫子的像,栩栩如生,空白處裝點上兩幅類似書本的圖畫,很有文藝氣息。

楚南夕很滿意,認為當下學子也會喜歡。

“夫人,就按照這個樣子,多做一些,有多少我要多少。”

“得咧。”廣氏聞言非常開心,“我招呼著小姐妹,一定給你多繡些,只是不知小夕具體想要多少?”

楚南夕算了算手裏的錢,決定各繡一百。

這兩樣東西需要的材料價格高,付給廣氏五兩定金,約定好十日後來取貨時,再付餘下五兩。

廣氏爽快答應。

畫像有了,香囊和手帕有了,接下來便是想辦法賣出去。

在這個小鎮兜售,肯定不行。人太少,真正舍得拿出錢來買這些周邊的學子應該不多。

最主要是楚燃在這裏,他不喜歡她拋頭露面,若他知道她又上街兜售元老夫子畫像,免不了要訓斥她一番。

最好的辦法是去更上一級的州縣,人又多,又能避開楚燃。

有關上級州縣的事,謝靳應該清楚。等他下課,楚南夕把他招呼到跟前細問。

謝靳引著她去書房,拿出一張地圖給她:“小夕,你看,我們這個鎮子隸屬乾州,府衙離這裏二十裏地,不算遠,你若想去,我隨時都能帶你去。”

謝靳還告訴她,離府衙不遠處,便有兩家書院,專門供富戶家孩子讀書用,鎮上走出的童生,大多也在那裏讀書。

弄清情況,楚南夕想等拿到那批刺繡,便去書院門口兜售。

想偷偷地做這件事,離不開謝靳的幫助。

謝靳聽她怕被楚燃訓斥,說等她拿到東西,幫她支開楚燃,然後他們乘坐馬車,速去速回,一定不會被發現。

確實是個好辦法。

商定好計劃,楚南夕趁每天楚燃給謝靳上課的功夫,悄悄去張銘那裏取畫像,耐心等著廣式把她的繡品修好。

十日一過,廣氏如期將她要的東西繡好。

楚南夕看到滿滿一包,高興壞了。只不過這麽多繡品,目標太大,她不敢拿回謝府,怕被楚燃發現,讓廣氏幫她暫管。

如今她手裏畫像有二百一十張,逢考必過符和手帕加起來也有二百,看著這些東西,楚南夕感覺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招手。

等她把消息告訴謝靳,他如約定那般,吵著要休息兩天,謝祖父見他最近長進不少,確實辛苦,便同楚燃商量讓謝靳歇兩天。

楚燃離家好些日子,想回去看看,點頭同意。

知道他要回去,楚南夕一早上街,買了很多糕點,讓他捎回去給三嬸,還買了許多吃食,讓他帶給老常頭。

聽完她的叮囑,楚燃眉頭輕蹙:“你不跟我回去嗎?”

“我不回去,難得謝靳有空,我想跟他一起玩。”

跟謝靳玩?

孤男寡女,一起同游,像什麽樣子,楚燃克制心間惱怒,說:“不準,跟我回家。”

楚南夕仿若未聞,把東西裝到謝家送他的馬車上,對他揮手:“時候不早了,你快走吧。”

她說完,轉頭往謝府走。

沒有半點要跟他回去的意思。

楚燃心裏無比窒悶,擡腳追上去。

他叫她:“楚南夕。”

連名帶姓,喊得毫不客氣。

楚南夕聽得心裏難受。

楚燃才不管她難不難受,抓住她的手,拖著她往一側的涼亭裏走。

等四下無人,不留情面地質問:“你和謝靳走這麽近,有沒有想過他若是不娶,你要怎麽辦?真要委身給他做妾嗎?”

他可真會傷她心。

不想被他誤解,楚南夕難受地為自己辯解:“我知道謝祖父嫌棄我出身差,配不上謝靳,我沒打算嫁給他,更不會給他做妾,我只當他是朋友。”

“你當他是朋友,外人可不這麽認為。和他走太近,旁人的汙言穢語足以淹死你。”

他說得很有道理。

只不過她越聽,越覺得胸中郁結難舒。

她和謝靳走得近不行,和他走得近便行嗎?!

楚南夕不想再裝不喜歡他,凝視著他的眼睛,反問道:“楚燃,那請問你是我哥哥嗎?我和你走得這麽近,你又不娶,那我該怎麽辦?”

“我……”

楚燃被她問得怔住。

楚南夕直言:“楚燃,我喜歡你,想嫁給你,說給你做妹妹,也不過是想哄你留我在身邊,想讓你喜歡上我。結果你一次次拒絕我,你的心意,我認清了,如今已經很努力不去煩你,我希望你也不要再管我的事,別再讓我對你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念想。”

楚南夕說完,見他怔怔楞著,一言不發,便知道他對她,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。

沒再自討沒趣,隱忍心酸,跑進謝府。

楚燃望著她離開的背影,久久回不過神。

她說不讓他管她的事,是因為不想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念想……

冷靜下來細想,她確實說她不喜歡謝靳,她說喜歡他,想嫁給他。

這些話,他之前聽過無數遍,只當是她拿來哄騙他留下的由頭。如今她有謝靳照顧,完全不需要留在他身邊,她卻依然說喜歡他,想嫁他……

郁積在胸口多日的悵然,頃刻間消散。楚燃再次陷入不知是愉悅還是煩悶的情緒中,不知如何是好……

謝府的車夫在催:“楚夫子,您可還有其他東西要帶?”

楚燃回神,搖了搖頭。

最後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謝府大門,走上車,跟車夫一起向著青山村而去。

楚南夕沒有進府,就藏在門口,從門縫看到他離開,心裏更難過。

她多想楚燃能追過來,告訴她,他不願她跟謝靳來往,不是因為不合規矩,而是他在意她。

可這終究是她的妄念。

楚南夕深吸一口氣,努力整理好情緒,跑回後院,把收集有關元老夫子的畫像全部拿出來,喊上謝靳去廣氏的鋪子裏取了香囊和手帕,沒做停留,直接向州府奔去。

謝靳為這次出行,準備得充分。

車上墊著厚厚的被褥,還備著茶水吃食。

有他細心準備,這一路顛簸並不難熬。

秉著對謝靳出身經商世家的信任,楚南夕拿出手裏的周邊,跟他商量定價多少合適。

謝靳不愛讀書,不夠敬重元老夫子,不斷跟她插科打諢,鬧騰半天才跟她正經商量。

最終定價,畫像一百文一張,繡品二百文一個。

謝靳說這樣的價格,不愁賣。

楚南夕聽聞,更寶貝元老夫子的周邊,緊緊抱著,生怕損壞。

價格商定好,過了沒一會兒,車夫便喊書院到了。

下車後,車夫去茶攤給他們借來張桌子。楚南夕將周邊擺在上頭,等學子放學,豁出去臉面,大聲吆喝。

“走過路過,不要錯過,都來看看元老夫子的周邊,擁有此物者,必能得到元老夫子的神通,逢考必過,步步高升。”

“什麽元老夫子的周邊?”

“不知道啊,沒聽說過。”

“走去瞧瞧。”

沒一會兒,小攤前擠滿人。

楚南夕趕緊介紹:“看,這是元老夫子的畫像,多麽精神,若是貼在書房,每日得到他老人家的鼓勵,定能文思泉湧,事半功倍。”

“再看看繡帕香囊,貼身佩戴,宛若得到元老夫子庇護,讀書累了,困了,拿出來看一眼,絕對會重振精神,繼續發奮。”

“這真是元老夫子?”

一群學子左瞅瞅右看看,疑惑問道。

“絕對是他老人家,這些畫像是根據他親傳弟子所畫畫像,精心臨摹而出。”楚南夕拿出楚燃的畫稿,給學子看,“這便是原畫。”

學堂的夫子聞聲,也趕來湊熱鬧。

看到畫像上的人,指著攤上的東西,問:“這些畫像繡品如何賣?”

楚南夕趕忙介紹:“畫像一百文一張,繡品二百文一個。”

“價格不便宜。”

“這可是元老夫子,他給學子帶來的鼓勵,價值萬金。”

“你這姑娘倒是能說會道。”

做夫子打扮的人,微微一笑,指著畫像和香囊,“這兩個,給我來一份,我也拜拜元老夫子他老人家。”

“好咧,三百文。”楚南夕把畫像和香囊遞上去,招呼謝靳,“趕緊收錢。”

“小爺數錢最在行。”謝靳一點不客氣,接過錢,顛了顛,“沒問題。”

學子們一見老師買了,不確定地問:“老師,這畫像上的人,真是元老夫子?”

做夫子打扮的人點頭:“曾入京趕考,有幸見過他老人家畫像,確實是元老夫子。”話落,目光重新望向她手裏,“不知姑娘手中,親傳弟子所作畫像可賣?”

一聽他對楚燃的畫作感興趣,楚南夕開心地問:“您想買這張嗎?”

“是啊!這畫像,比我當年入京時看到的畫工還要好,姑娘若是願意割愛,我願意高價購入。”

高價購入?!

楚南夕聽得很心動。

不過若是將親傳弟子的畫像賣出,這些讀書人便有了臨摹的樣本,她的周邊可就不好賣了。

楚南夕搖頭:“這張畫像,是我好不容易得來,定不會賣,大家還是看看這些周邊吧,每一樣皆是比對親傳弟子畫像所作,也很精美。”

“給我來一張畫像。”

“我要一個香囊。”

“香囊畫像一樣給我來一份。”

“……”

學子們舉著錢,購買起她的周邊。

楚南夕趕緊應著,按要求給他們拿。謝靳在一旁替她收錢,配合得十分默契,沒一會兒周邊就少了大半。

還有沒帶夠錢的學子,問:“姑娘明日可還來這邊,我家裏有幾個在讀的弟弟,想等明日多買一些,送他們做禮物。”

謝靳說州府的夜晚,比小鎮熱鬧百倍,楚南夕挺想留下來看一看,輕扯他的袖口:“我們今晚能留宿在州府嗎?”

謝靳紅臉道:“小夕若是想留,我陪你便是。”

楚南夕笑嘻嘻跟那名學子回話:“明日還來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那名學子對她躬身一禮,“明日見。”

很多學子附和:“今日我也沒帶夠錢,姑娘明日一定要來。”

“一定一定。”

楚南夕拍胸脯保證。

等收攤,急不可耐地上車,數剩下的周邊。

手裏的畫像還剩六十一,香囊剩二十七,手帕剩五十五。也就是說她畫像賣出去一百四十九張,香囊七十三枚,手帕四十五方。

好多啊!真是開門紅。

楚南夕激動拍打謝靳:“快給我數數是不是收入三萬八千五百文。”

“是,小爺給你收的錢,錯不了。”謝靳把錢袋子遞給她。

楚南夕高興數了一遍,真的是三十八兩多。

這麽一算,等明天賣完手裏剩下的周邊,她便有六十一兩銀子。

抱著沈甸甸的錢袋子,楚南夕樂得合不攏嘴:“突然覺得我是個小富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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